「我想做什麼?」喵喵只覺夏碎的問題可笑得很。
「這應該是我要問你的吧!」喵喵站起身來,不畏懼身高的差距抬頭狠瞪夏碎。「你在上面都做什麼?這裡發生了事情你怎麼到現在才下來!」
聞言,夏碎不急不徐環顧四周,他毫無情緒的面容讓喵喵看了更是火大。
「你」
「那我問你,剛剛發生了什麼嗎?」
夏碎的問句把喵喵剛想怒罵的文字給硬生生地堵住。
居然還能這麼冷靜!喵喵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夏碎居然是個活人。
「剛剛……!」
喵喵想開口解釋剛剛所見的怪像時,卻發現她不能說。
夏碎的紫眸透露著對自己的不悅她是能察覺到的。再加上她剛剛推斷出大家都以為自己情緒在崩潰邊緣之際,萬一這時她又告訴夏碎她看見一些醫袍像人一樣到處走動,肯定會被認為瘋了!
喵喵怒目而視,想說卻又不能說。
夏碎靜靜地看著喵喵糾結然後對著自己生氣的模樣,他終於忍不住的嗤笑起來。
「你還笑!」簡直有辱自尊!喵喵受不了自己還要跟這人一起生存下去,也不敢想像往後跟這人的合作。
「妳不覺得自己可悲得好笑嗎。」夏碎扯出他擅長的溫和笑容。
喵喵看得都懵了。
「怎麼?嫌妳在樓上耍的花樣不夠出氣是嗎?」
夏碎邊說邊逼近喵喵,逼得她只能無助後退。
「你、你說什麼?」
「小學妹,妳再關心醫院裡的人又跟我們有何關係?」
夏碎手電筒的光線忽暗忽亮,連帶夏碎的面容一閃一暗,忽幽不明直逼喵喵而來。
「憑什麼要我們像妳這樣關心他們?」
忽然踩到滑濕的物體,喵喵尖叫一聲跌落,屁股重重摔在滿是玻璃碎花的地面。她吃痛地張開手,玻璃花像種子一樣扎入她的皮膚,鮮血滋潤著。
喀擦、喀擦。
鞋底踩在玻璃花上,發出細微破碎的聲音,碎成如何卻因為被埋蓋而無法被窺視。夏碎蹲下來,伸出手來不管小學妹同不同意硬是抓到他面前,攤開。
「妳要鬧情緒我不管。」
夏碎一邊說一邊垂眼看著小學妹白皙的手掌上的玻璃花,瞳眸裡的紫色不斷沉澱著。他將手電筒放下,開始一顆一顆徒手把嵌進喵喵手裡的玻璃塊給挖出來。
「妳亂發脾氣、亂砸東西,我都不在乎。」
就如同夏碎所說,他完全不在乎手裡輕重的挖出玻璃塊,把喵喵痛得哇哇叫也沒聽見似的繼續說著。
「但是,小學妹啊!」夏碎仔細地看著手掌的紋路,最後一顆玻璃就在紋路上,像是斷了喵喵的生命故事一般。
他細細摩娑著玻璃的稜角,手指的血分不清是喵喵的還是自己的了。
「玩笑開過頭會讓人討厭喔!」夏碎說著,笑著。然後,把玻璃塊往喵喵手心裡狠狠地按壓下去,深深扎入皮膚裡。
喵喵發出淒慘叫聲,也不知哪裡生出來的力氣竟掙脫出夏碎的束縛。她瑟瑟地蜷縮身體,將那隻被夏碎摧殘的手埋在胸懷裡。
見此,夏碎抿嘴一笑。
「冰炎他們也該回來了。妳也發洩夠了,回去吧!」
喵喵既是害怕又是憤怒,她瞪著夏碎拾起地上的手電筒,瞪著夏碎對著自己溫和的笑容,瞪著他毫不留情轉身離開的身影。
她小心翼翼把藏起的手攤出,汩汩流出的血液遮沒了玻璃塊的蹤跡,但手掌上明顯隆起的膚塊卻是能判斷玻璃所在之處。
喵喵啜泣著用另一隻同樣扎了玻璃的手輕微地將手心裡的玻璃給摳出來。夏碎是狠了心得把玻璃死死往裡壓,一點惜香憐玉感都沒有,更重要的是,喵喵覺得夏碎想要她去死。
她不管夏碎是不是會等她,花了點時間將手掌上的玻璃清了出來。她回顧四周,把包成蛋糕狀的毛巾扯了出來,一層一層細細包裹自己的手掌。
在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這人太危險了!不是自己死在黑暗裡,就是會被學長們害死。喵喵偷偷決定,她要離開。
只是……
想到漾漾,喵喵遲疑了。
一想到他驚慌失措的模樣,喵喵實在不放心,更不用說學長們是不是會害他。可是,她也不清楚漾漾到底是站在哪邊的人。
喵喵把散亂的物資收好放進籃子裡,躡手躡腳謹慎地站起來。沾在短裙上細小的玻璃隨著重力掉落在地, 嘈嘈切切錯雜紛落。
她一步一緩往店門口走去。
不管如何,回去先問過漾漾後再決定也不遲。何況現在物資都在學校那裡,空手逃跑對自己不利。喵喵一邊打量,一邊走到店門口。
手電筒光照下,無垠的黑擴散開來,卻哪裡也不見夏碎紫色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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